一个拿着刚取的包裹的女孩从我身边经过,她旁边跟着另一个女孩。
“你猜我买的啥?”
“秋天的袜子吗?”
“不是,是创可贴。”
“创可贴你也网上买啊?”
“是那种有花纹很可爱的,而且比附近药店里便宜很多。”

当我在困顿的时候我通常都会努力的去寻一些像是让我找到栖身之处使我能够沉静下来的东西。即使它尚不能解惑,但至少会将我心头充满乌云的天空变得明朗起来。我暗自庆幸这样的存在,因为它给了像我一样无法轻易向旁人发出求助的人一条自我拯救的道路。
人们在试做努力数次后便能找到标榜自己个性的签名,我也在读了有一定数量的书之后发现了自己似乎更加独爱日本文学。当然硬要我说出其中的理由的话我也只会如鲠在喉般难以言表,就像喜欢一个人,说不上为什么的喜欢而已。
“生而为人,对不起。”这是我喜欢太宰治以及谈论及他的时候能够脱口而出的一句。虽然大江健三郎非常厌恶这个创立了日本无赖派的代表,在公开场合也多次露骨地抨击他那种几乎病态存在的文学形式。但是无可否认的事:太宰治依旧是代表日本文学的存在。
不知是在外面独自久了而开始念家,还是在家里呆久了而向往着外面独自一人的生活。每每在书中读到女孩因为母亲一个人拉扯自己长大以至于惹得一身疾劳,而女孩因为不忍心看着母亲拖了病还勉强的劳作,便去附近的富人家里做见习女工以补贴家用。母亲却因为没有在和丈夫离异之后没能让女儿获得幸福,反而想到今后自己也许会成为连累自己女儿幸福的包袱而感叹不已。女孩的善良、以及无邪的纯洁的心和母亲恨自己不争气却又看到懂事的女儿而心生的自豪。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家庭实属不幸,而我却在这样的故事里感激、沉迷,以及总是在惊觉的时候才发现的掉落在字里行间的早已浸入纸间的泪水。无心的人偶究竟会不会感到幸福呢?
每次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她总是会抱怨,终于只有到了没有生活费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过来。平时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也可以打电话呀。我想起了那个仿佛无所不谈的脸上总是布满着微笑的女孩。是因为心中想吐露的话语堆积多了以致于到了后来不知道从何谈起呢,还是因为从某天某一天开始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说逐渐到后来的无话可说呢。如果是我的话,我相信是第一种。我的确有很多想说的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话。在两个相隔异地的人之间有时候常常会采取这样的做法,就是各自备一个日记本,在上面写上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在再次相聚的时候相互交换日记本,于是彼此之间的思念便会以这种方式确切地传达过去。有人会问:明明如今的通讯交流如此方便,为何还要用这种笨拙且吃力的方式呢?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不就能够好好解决吗?诚然,对于像我这样的缄口莫言的人来说,言语通常都过于单调且参杂着一定的谎言。但倘若是写给自己内心看的信的话,便能够毫不加掩饰地畅所欲言,因为你没必要对自己说谎。
越脆弱的生物,越是需要一件能够防御自我的杀手锏。五颜六色的充满剧毒的青蛙、身体柔软却带着利刺的刺猬...那在外面独面对的自己又从何处寻求庇护呢?做了错事像个孩子一样畏手畏脚地告诉母亲,无论是多么不堪的烂摊子都会在充满慈爱的母亲手里被妥当处理。一旦遇到无法避及的事情便手足无措,心想着可以逃往哪里。这样狼狈不堪地寻求着帮助的人好像与自己当初所信奉的理念有点背道而驰。还是说在旁人看来也显得卑鄙呢?心想告白,无处告白。
如果是冷漠的心到底应该用各种语言去描述呢?是在自己痛失亲人的时候无动于衷,或是无论别人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依旧面不改容呢?就像在我三岁时就去世的爷爷一样,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毕竟我对于他的了解都是源于身边的亲人以自身的见解带有主观意识所描述出来的存在。那真正的他又和那些人所叙述的有没有偏差呢?我无从得知,毕竟即使是我也无从证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都是过去既定的事情。如果换到现在呢?比如我身边的某个熟知亲人意外病故。我会不会像被上了发条一样发了狂的觉得天塌下来了一样哭得混沌不堪呢?大概在我看来,这个回答是否定的。人们会说你真是个冷血的动物,亲人去世了你还镇定自若的像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当然是巨大的,但问题在于,为什么就要像个刚出生一样的孩子止不住的涕泣呢?悲伤满溢的时候眼泪就会盈满眼眶,这是不置可否的事实。纵使有时候因为一件小事或者是意外戳中自己的泪点让自己模糊双眼。但经历失去之后所需要的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应该比那眼泪还要重要。趁着自己懦弱的的时候把眼泪流干,今后会不会就变得更加坚强呢?
床上的被子已经到了快要洗的期限,穿过的袜子也都积了起来,不过昨天好歹也将所有的衣服都洗了晾好。估计下一次的操繁劳忙也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